李凱旋
她從小失去聽力,但在舞蹈中找到了生命的旋律;他被意外奪去雙臂,卻無礙歌聲回響天際……舞臺上,一幕幕演出,講的是一個個向陽生長的故事。成立13年,四川殘疾人藝術團已在各地巡演600余場。曾經迷茫落寞的少男少女在這里成為舞者歌手,找到熱愛的事業,學會了自信地笑。他們缺憾的人生,因舞臺而圓滿。
成都市溫江區,一場特殊的舞蹈正在排練。現場很“吵”,老師用力擂鼓打出節奏,感知到震動,聽障舞者們才能整齊動作;鼓聲一停,一片寂靜,只剩手語與表情的溝通。
聽障演員表演舞蹈《聲生不息》。四川殘疾人藝術團供圖
這臺節目是《千手觀音》,排在隊伍最前面的舞者名叫袁瑩。6歲那年,她在電視上看到《千手觀音》,對舞蹈產生興趣。“聽不見,講不出,就用舞蹈表達心情。”在手語老師的幫助下,袁瑩和我“聊”起來。
對舞蹈的熱愛貫穿她的童年。16歲時,袁瑩通過四川殘疾人藝術團的選拔考試,她欣喜不已,“我終于能一直跳下去了!”進入藝術團,她卻覺得“跟不上”。與聲隔絕,聽障舞者很依賴舞臺各方向的手語指揮,袁瑩生怕跳錯,上臺便緊盯著指揮,免不了動作生硬。
“職業演員不僅要有熱愛,更得對觀眾負責。”袁瑩一邊苦練基本功,一邊摸索著“秘訣”:把音響開到最大,從震動中觀察舞曲的節奏。不知不覺間,她心中有了律動,“就想象與節目融為一體,用余光瞄一下指揮就足夠了。”
藝術團將她學舞的經歷創作成舞蹈《舞之夢》。“作為領舞去跳自己的故事,真的像做夢一樣。”袁瑩跟隨藝術團巡演到中國香港、新加坡,還在電影《不說話的愛》中飾演了角色。
因腦癱導致雙下肢癱瘓,郭振宇被困在輪椅上。他從小愛唱歌,9歲第一次登臺演出,中學時把當地的演出參加了個遍,考上大學音樂系……音樂支撐著他完成了許多本以為不可能的事。
“其實建立自信很難。”回想起來,郭振宇覺得自己在極力證明,就算站不起來,也可以唱得很好。藝術團給了他磨煉心境的舞臺。許多歌唱家、音樂老師前來指點,郭振宇開始明白,表達感情才是演唱的關鍵,他努力地調整唱法。
坐直身子,郭振宇即興唱了起來。“母親甜甜的乳汁誰能忘懷,母親暖暖的懷抱誰不感慨……”一首耳熟能詳的《母愛》,他的聲音加了一點溫柔婉轉。“我是把對媽媽說的話,也說給你聽。”
“在音樂世界里,我從來都不是殘疾人。”藝術團歌手吳剛這樣想。他雙手截肢,表演時只能用機械手握住話筒,被粉絲稱作“鋼鐵戰士”。除了跟隨藝術團表演,他還把精力放在錄音棚里,已經唱了接近300首原創歌曲。很多人并未見過他的樣貌,但早就聽過他的聲音。
“走進錄音棚,聲音是唯一的尺度,沒有人會在意你是否殘疾。”吳剛熱愛與健全人同臺競技。有演出方聽了他的歌慕名找來,可看到他又萌生退意,他總豁達地說:“謝謝你們肯定我的音樂。”
吳剛一直記得,當他在一所大學校園里唱響《孤勇者》時,臺下學生們一浪涌過一浪的喝彩。“我缺了雙手,但音樂給了我自信與熱血。”
建團13年,演員們一茬茬更替。團里有一條規矩:成為彼此的眼睛、耳朵和手腳。演員們組成一個個小隊互相幫助,老師們自發學習了手語,后來出行時,大家協調得像是“一個人”。藝術團還成立了特殊藝術指導委員會,許多藝術家、高校教師加入進來,為表演“點睛”。
從2016年到2020年,藝術團帶著《勵志自強脫貧奔康》主題演出,走進四川省80多個貧困縣。在川西高原上的若爾蓋縣演出時,許多演員出現高原反應,猛吸幾口氧氣,又堅持上臺。
四川省殘聯通過定期購買演出服務、給予藝術團大力支持。如今,主動找上門尋求演出的企業、單位多了起來,藝術團的“金招牌”越擦越亮。
藝術帶來了一道光,將團員們的前路照亮。“希望每個演員都能在舞臺上找到一輪太陽,驕傲而奮進地生活下去。”四川殘疾人藝術團團長王健說。
[ 責編:張曉榮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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